圍棋有許多饒有趣味的別名。圍棋在中國古代的本名為“弈”,最早見于春秋時代諸子百家的經(jīng)典著作《左傳》《論語》《孟子》等。后人取黑白棋子對抗圍地之意,改稱圍棋。圍棋最早的別名是弈,最具神話色彩的別名是爛柯,最靈動的別名是烏鷺,圍棋最大氣的別名是方圓,最魅惑的別名是木野狐,圍棋最近的別名則是手談與坐隱。
圍棋最早別名—弈
萬物皆有初,要說別名也就從最早的說起。圍棋最早的別稱——“弈”據(jù)史料記載,最早出現(xiàn)春秋時期《論語.陽貨》。其中“飽食終日,無所用心,難矣哉!不有博弈者乎?為之猶賢乎已。”中的“弈”就是最早用以描述圍棋的句子。也許古人也愛偷懶,一個字比兩個字寫著方便,于是在后來的《說文》《孟子》等文中,“弈”被廣泛的代指圍棋所使用,甚至在先秦的諸多典籍中“弈”的出現(xiàn)也是屢見不鮮,而“圍棋”卻很少出現(xiàn),可見“弈”在當(dāng)時已是廣泛使用的書面用語,其應(yīng)用程度甚至遠(yuǎn)遠(yuǎn)超過了“圍棋”,大有喧賓奪主之勢。
圍棋最神話別名—爛柯
“爛柯”是圍棋的另一個別名,其中暗藏著一個著名的神話傳說。南北朝時代的《述異記》一書中曾記載,晉代浙江信安郡有一座石室山,有一個名叫王質(zhì)的樵夫進(jìn)山砍柴,途遇對弈的仙人,駐足觀望,忘卻了時間,一局看罷才發(fā)現(xiàn)手里砍柴的斧子都已生銹,斧柄更是腐朽成灰,頓時大驚,一路狂奔回家,方知同輩人已早不在人間。正所謂,山中方一日,世上已千年。就因為這個神話故事,石室山被后人稱之為“爛柯山”。圍棋也被人們稱之為“爛柯”。蘇東坡、白居易、王安石等名家都曾游覽過爛柯山并留下了諸多詠嘆的詩文,其中唐朝詩人孟郊的一首《爛柯山石橋》:“樵客返歸路,斧柯爛從風(fēng),唯余石橋在,猶自凌丹紅。”讓爛柯一典盛傳棋界,成為了圍棋經(jīng)久流傳的別稱。
圍棋最靈動別名—烏鷺
在所有動物中,鳥類是最輕盈靈動的精靈,所以將此別稱冠以最靈動的頭銜。古時候的棋子均為玉石所做,色澤瑩潤明亮,是只有貴族才可享有的娛樂活動。茶余飯后的達(dá)官貴人們擺開陣勢,敲棋擊枰,發(fā)現(xiàn)黑白交錯同色相連的棋子猶如結(jié)伴遷徙的鳥兒在三尺紋枰構(gòu)筑的純凈天空翱翔飛舞,鳥類色彩各異,或五彩斑斕或雙色交錯,單單純色的卻種類不多,正巧烏鴉、白鷺各為黑白,正如棋子分明的兩色,圍棋別稱“烏鷺”由此而來。收集到最早提及烏鷺的詩文是唐朝詩人解縉的大作:“雞鴨烏鷺玉楸枰,群臣黑白競輸贏。爛柯歲月刀兵見,方圓世界淚皆凝。河洛千條待整治,吳圖萬里需修容。何必手談國家事,忘憂坐隱到天明。”直到了宋元年間才開始出現(xiàn)大量以烏鷺代指圍棋的詩文,可見烏鷺一稱的傳播過程稍顯緩慢,好在已流傳至今并被眾人所熟知。
圍棋最大氣別名—方圓
自盤古開天辟地自就有天圓地方之說,圍棋棋盤為方在下,棋子為圓在上,故得別名“方圓”。
圍棋之黑白如白云黑土均為自然之色,棋盤以木為料如樹木吸取了自然之精華,太陰極虛為黑白之交錯輪回,《易經(jīng)》之說占天卜地均用方圓之理,圍棋變幻莫測又遵循自然,在古時備受人們的喜愛也體現(xiàn)了人們對自然奧妙探究的渴望。在《歷代神仙通鑒》中就有:“此謂弈枰,亦名圍棋,局方而靜,棋圓而動,以法天地,自立此戲,世無解者。”的記錄。
也有一種說法是圍棋棋子最初是方形的,直到后來才變成了圓形,主要因為“方圓”作為圍棋的別稱出現(xiàn)的較晚,但在新疆吐魯番阿斯塔那第187號唐墓中出土的《仕女弈棋圖》絹畫中圍棋子已是圓形,所以至于之前的棋子究竟是方還是圓還有待探討。
圍棋最魅惑別名—木野狐
變幻萬千,令人傾其心智的圍棋猶如狐貍精幻化的美麗女子,人們一旦受其迷惑,便難以自拔,沉醉不已。據(jù)邢居實的《拊掌錄》記載:“人目棋枰為木野狐,言其媚惑人如狐也。” “木野狐”之稱由此而來。
說來也是奇怪,圍棋之色乃最為古樸的黑白兩色,棋盤也是純木所制樸實無華,卻有難以估量的魅力,讓人們可以為它廢寢忘食不知困倦,許多文人墨客更是為之傾倒,以至于我們的孔大圣人感嘆“飽食終日,無所用心,難矣哉。不有博弈者乎?為之猶賢乎已。”對癡迷圍棋的人頗為不齒。
“木野狐”雖然也是圍棋的別名之一,其用意卻是勸誡世人不要過分沉迷于游戲之中。小賭怡情,大賭傷身之理,愛好者不可不察。
圍棋最近的別名—手談與坐隱
把“手談”“坐隱”列為最近密別名主要源于它們均出自《世說新語?巧藝第二十一》猶如一母同胞,關(guān)系近密。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圍棋盛行,尤為受到士人階層的喜愛,“手談”一詞就是晉人發(fā)明的,而“坐隱”也是在這個時期被提出的。在《世說新語?巧藝》中有:“王中郎以圍棋是坐隱,支公以圍棋為手談。”的描寫,王中朗是指東晉名士王坦之,支公則是指名僧支道林。在了解了當(dāng)時的文化背景和手談與坐隱的深層含義后,覺得這種說法似乎有點顛倒,若是“王中朗以圍棋是手談,支公以圍棋為坐隱”倒是可信度比較高。
“手談”一詞的出現(xiàn)與當(dāng)時士人階層玄言清談之風(fēng)大有關(guān)系,名士清談以老、莊、易“三玄”為談資。兩晉時期談風(fēng)尤勝,王坦之為士人階層,自然也會受到這種風(fēng)氣的影響,借助“清談”的概念提出“手談”是順理成章的。再說支公通曉佛理,遠(yuǎn)離塵世,又好圍棋,在紋枰之中尋求隱逸歸隱,提出“坐隱”的說法也是合情合理的。